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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沒有蚊子?”進小區或居民家做登革熱防控工作時,廣州越秀區黃花崗街道辦副主任賴細強總要開門見山地問一句。與其他同事一樣,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休息。
今年以來,截至10月14日,廣州已有2.7萬登革熱病例,且每天還以三位數的速度猛增,相當于每一兩分鐘就有一個人感染登革熱。廣東省死亡病例有6人,其中廣州5人。
廣州,儼然進入堪比2003年SARS時期的作戰狀態,它的敵人,是有著銀白色斑紋的伊蚊。它們在叮咬的短暫時間里將登革熱病毒傳播至人體,引起發熱、肌肉關節疼痛,甚至出血、休克、死亡。
當前,賴細強和他的同事,乃至整個廣州的迫切目標,是要消滅它們。
敵人無處不在
10月11日的早上八點,賴細強和街道辦、居委會近百個工作人員已經把工作安排妥當。農本社區居委會的人員將分頭行動,一批到戶外清理衛生死角,另一批負責挨家挨戶上門宣傳登革熱防控知識。
居委會主任掏出一疊厚達七八厘米的表格。農本社區有1300多戶居民,那是每次上門宣傳要做的記錄:房號、人口、有無發熱、積水,還有居民的簽字。
如此細致的原因,是敵人無處不在。常見的噴藥、點蚊香、抹驅蚊水等戰術,針對的是飛來飛去的成蚊。更多的卵、幼蟲、蛹隱身于多數人不會留意的小灘積水里:水生植物的花瓶,花盆、花盆托盤,貯水池、盆、水缸,閑置的瓶罐、菜壇,舊輪胎,塑料薄膜、一次性杯子、飯盒等垃圾,水溝、水坑,樹洞、石洞……疾控專家的指導被概括為一句話,“沒有積水就沒有蚊子,沒有蚊子就沒有登革熱”。要從根本上滅敵,必須直搗它們的“老窩”。
在SARS之后,廣州的公共衛生體系再次受到考驗。廣州市政府對各部門進行了分工,還在全市部署以防蚊滅蚊為重點的“愛國衛生運動”,防控登革熱。在10月7日的那場“專項運動”里,全市共出動了消殺人員1.6萬多人次,清理衛生工作人員42萬人次。
從SARS到登革熱
敵情在6月初就發現了。而黃花崗街道的攻堅戰役,是從7月25日開始打響的。那天,廣州軍區空軍第一招待所發現了街道的第一例登革熱病例。部隊迅速出動了士兵,將周邊環境掃蕩般地清理了個遍,還消殺了蚊蟲。
也是從那天起,黃花崗街道的工作重心便轉到了登革熱防控上。除了個別人員留守辦公室處理緊要的工作外,已經全部動員,計生的、民政的全都上了滅蚊的前線。
和11年前以精銳的醫療部門為主不同,這次登革熱防控的主體力量在街鎮和基層。
在登革熱之前,賴細強在廣州經歷過類似的公共衛生危機。2003年全城因SARS而陷入恐慌的時候,賴細強還是公安局特警隊的一員。那時候特警隊的任務是,身著防護服,負責強制隔離“非典”病人。
賴細強深感,比起以前任職過的公安局、信訪局,在街道辦的這兩年多,“最累”。
SARS推動了國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信息的公開透明。廣東省疾控中心的統計數據每天都在刷新,從9月下旬開始,廣州登革熱病例每天以幾百上千的速度猛增,全城的疾控機構也在不斷地增加蚊媒密度監測的布點,并每日公示蚊媒密度達標情況和未達標的監測點。布雷指數(平均每一百戶內有伊蚊幼蟲孳生的容器數)小于5,成蚊密度低于2只/人工小時,一個地區才算達標。一旦超標,街道領導就要受批評甚至處理。
“不計成本、不計代價”
黃花崗街道起伏不平的地形,甚至中國人勤儉節約的好傳統,一定程度上都為滅蚊之戰增加了難度。
有一位老人在陽臺用礦泉水瓶蓄雨水澆花。賴細強第一次上門的時候,以為是礦泉水,沒注意。9月底再上門的時候,發現瓶子里已經生了蟲子,所幸瓶蓋沒打開。
白天居民不在家的,居委會社工就先把滅蚊片、宣傳資料放在門口。“白天沒人,晚上去,晚上再沒人就想辦法找到電話約時間。”賴細強說,“只要有幾家沒搞好,真的有積水環境長了蚊子,就白做了,所以必須每家每戶做好。”
10月5日,越秀區衛生局召集衛生院進行檢測。結果是:布雷指數3。雖然在達標范圍內,但賴細強感到困惑:為什么不是0呢?
檢測組告訴他,原來其中有一戶陽臺澆花水壺的水沒倒盡,那些天下雨,幾天沒動之后便生了孑孓,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輕心。
雖然物業公司有對小區進行消殺蚊子的義務,但賴細強不管小區有沒有物業,有沒有消過毒,他都讓消毒站再去清一遍。
“現在大戰的時候,不可能分那么清。”賴細強笑道,“書記說了,要不計成本,不計代價。”因為消毒站的力量不夠,從9月份開始,黃花崗街道還臨時聘請人員從中協助。
為了防止區與區交接處出現盲點,10月8日黃花崗街道與相鄰的天河區進行了聯動,越秀區委常委齊小平親臨前線督戰,廣州警備司令部也派出了40人。
在11月底之前,每周五下午5時至6時是規定的全市統一滅蚊行動時間。為了打贏這場滅蚊之戰,廣州窮盡各種方法。
黃花崗街道分布著2400多個大大小小的水篦子。賴細強計劃,先給這些水篦子裝上防蚊紗;第二步再收集水篦子的大小尺寸,逐步換上防蚊閘。防蚊紗的問題是,垃圾、樹葉、殘渣下不去,還是會孳生蚊子,而防蚊閘就可以有針對性地解決這些問題。定制一個防蚊閘要130元,這塊投入將達30萬元。
賴細強統計過,最多的時候,自己一個小時跑6趟9樓,幫環衛工人搬雜物。環衛工人做完日常保潔,即使是加班加點,人手也常常捉襟見肘。農本社區居委會主任反映:“我們女同事經常累到下班回到家都沒力氣做飯,只能帶家人在外面吃快餐。”
對于廣州來說,這是場艱辛而漫長的戰爭。往年登革熱的高發期為5到11月,已經有人預計今年可能是暖冬,溫度降不下來,登革熱高發期可能因此拖長。還沒有人能夠明確地保證,這場滅蚊之戰,具體何時將會結束。